恍恍惚惚中能闻到空气中带着奇怪的香味,很冷,但是要比外面暖和的多,只有一层厚厚的麻袋充当着衣服和帽子的角色,视线完全被遮住了,看不到外面的事物,不知道身处何地,只能听到外面大人们的谈话。
“别慌张,是教堂的人还是村子里的人?”
“是,是布尔什维克!”
“布尔什维克!布尔什维克!”
“该死的!”
“还是契卡的人!”
“真是该死!”
外面,慌乱的对话,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,还有鹦鹉的怪叫。
巨大的门被撞开的声音。
“你们要做什么!”
“你们不能进去,两位先生!”
“同志,谢谢。”
“好的,请放下枪,先生,哦不,同志。”
“请退后一点。”
“全俄肃清委员会,扎赫沃基同志,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吧。”
“当然。。。。”
“该死的穷人!该死的布尔什维克!”
“不不不,这只该死的鸟。”
“这是谁的鹦鹉?”
“是我的,但是,同志们,我并不同意这只鹦鹉的政治观点。”
“没关系,扎赫沃基,我们要的东西已经准时出发了吗?”
“是的,很快粮食就会送到营地去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“伊万。”
外面似乎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。
刺眼的光芒从头上被扎住的口袋照射进来。
眼睛上感受到强烈的刺痛感,却本能的想要看到外面的世界。
戴着厚呢子布制作的白色手套的大手,撑开了口袋,抓着口袋的边缘,宽阔的肩膀把所有的东西都挡在了身后,就像是巨大的幕布一样。
衣服,厚实的棕色,做工精细的红色领口和门襟,看上去就代表着温暖的衣服。
手在不断地向衣服伸过去。
抓着口袋的手开始抽回来解开衣服上的纽扣,最后带着身体的热量一起披到了瘦弱的身躯上。
一张微笑着的脸,尽管与坏脾气的叔叔们一样的秃头,感觉非常坚硬的大鼻梁和面部粗犷的纹理还有没有刮掉的胡子茬。
褐色的眼睛,像爸爸的一样。
非常想要抱上去,也就这样做了,身体可以感受到踏实的胸口和两只抱紧自己的手臂。
“这孩子是谁?”
“这个,我想。。。”
“如果暂时编不出合适的借口,我建议你想好了,直接去莫斯科。”
“我。。。。”
房间是个不大的私人办公室,原木的墙壁,木板切合的地面,被撞开的木门,一扇装着玻璃的小窗户,一个稀疏摆放酒瓶的木柜,简陋的办公桌,以及后面的椅子。
现在站着三个男人。
戴着圆片眼镜的男人看上非常的紧张,他站在办公桌的后面,脚下还有点燃的香烟,留着短发,身边是一个看上去有一个比他还紧张的人,留着同样规格的短发,正用手牢牢的抓住一只鹦鹉的嘴和身体。
他们紧张的源泉来自面前的青年,光滑英俊的脸上带着嘲讽般的微笑,黑色的发丝间隐现着黑色的眼睛,正带着戏谑的意味看着紧张不已的两个男人。
三个人都穿着相同的褐色的大衣,呢绒的领子翻在外面,包裹的非常严实,完全是不用担心寒风的穿着,套着同样款式的黑色靴子,与那两人不同的是,青年的头上还带着一顶帽子,黑色的帽檐上带着谷穗状的丝带,棕色的帽墙和帽罩上带有醒目的徽记。
镰刀与锤头交织的图案。
“所以,同志们,我们要带走这女孩,有什么意见吗?”
青年对着那两个男人说道。
那两人犹豫了片刻。
戴眼镜的男人看上去想要说什么时,却被青年的话堵上了嘴。
“有的话,也请想个好理由,然后写个报告交到莫斯科。”
于是他们两个就不在做声了。
“我们走,伊万。”
蹲在地上的秃顶男人站了起来,个头足有两米多高,结实的肌肉魁梧有力的身躯在只有一件夹克的衣着下凸现出来,用微笑的和蔼表情对着两个男人点了点头。
随后抱着手中被大衣包裹的女孩,跟上了已经走出屋子的青年。
临走时还顺便用一只手‘修好’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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